第一章 孤城建安十三年的冬雪來得格外早。赤壁的烽煙尚未散盡，
荊州北部的竟陵城已是一片肅殺。黃巖踩著城墻上半融的積雪，
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刀柄。這把環(huán)首刀跟隨他十年了，從南陽到襄陽，
再到這座邊境小城，刀身上的缺口比記憶中的往事還要多。"將軍，南門又來了一伙流民。
"親兵趙三小跑著過來報告，"約莫三十來人，說是從江夏逃過來的。"黃巖望向城南方向。
自從赤壁大戰(zhàn)后，荊州北部就成了無主之地。曹操北撤，劉備與孫權(quán)忙著瓜分南部郡縣，
而像竟陵這樣的小城，就像激流中的枯葉，隨時可能被任何一方吞沒。"照舊例安置。
"黃巖簡短地命令，"有手藝的分去匠坊，壯丁編入巡防隊，老弱婦孺安排到城西廢宅。
"趙三欲言又止："將軍...咱們的存糧...""我知道。"黃巖打斷他，
"先去安置吧。"待親兵離去，黃巖長長呼出一口白氣。竟陵本是小城，原有人口不過兩千。
但自從他三個月前率殘部占據(jù)這里，收留的流民已超過三千之數(shù)。
城中的存糧確實撐不過這個冬天了。"報——！"城墻另一頭突然傳來急促的喊聲。
黃巖眉頭一皺，快步走去。守城士兵正架著一個滿身是血的人爬上城頭。
那人穿著東吳水軍的皮甲，背上插著兩支箭，已經(jīng)奄奄一息。"在護城河邊發(fā)現(xiàn)的，
"士兵報告，"還有匹馬，已經(jīng)死了。"黃巖蹲下身，檢查傷者的傷勢。箭傷不深，
但失血過多。就在他準備下令抬去醫(yī)治時，傷者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
"密...密信..."傷者從懷中掏出一個沾血的銅管，
"孫權(quán)...給劉..."話未說完，他的手垂了下去。黃巖試了試鼻息，還活著，
只是昏過去了。他接過銅管，發(fā)現(xiàn)上面刻著東吳的虎紋印記，封口處還滴著蠟——完好無損。
"將軍！看城外！"一個士兵突然喊道。黃巖站起身，只見百步外的樹林邊緣，
一個身影正策馬奔來。來人騎術(shù)極佳，在積雪未消的山路上如履平地。更引人注目的是，
那竟是個女子，一襲青衣在風中獵獵作響，背上斜背著一把長劍。"戒備！"黃巖厲聲喝道。
城墻上頓時弓弩齊備。那女子在城下一箭之地勒住馬，仰頭望向城頭。即使隔著這么遠，
黃巖也能感受到那雙眼睛的銳利。"來者何人？"黃巖喝問。女子沒有立即回答，
而是從馬鞍上解下一樣東西——一顆血淋淋的人頭——扔到護城河邊。"追兵的。
"她的聲音清冷如冰，"東吳信使是我救下的，后面還有至少二十騎追兵，半刻鐘就到。
"黃巖瞇起眼睛："我憑什么信你？"女子冷笑一聲，突然從懷中掏出一物，揚手拋上城頭。
那東西劃出一道弧線，精準地落在黃巖腳前——是一塊青銅令牌，上面刻著一只踏火麒麟。
黃巖的瞳孔驟然收縮。這令牌他認識，十年前在南陽，那個雨夜..."開城門。
"他沉聲命令，"讓她進來。"第二章 青衣城門剛合上，那女子已翻身下馬，
動作輕盈得像片落葉。近距離看，她約莫二十五六歲年紀，眉目如畫卻帶著一股肅殺之氣，
青衣上沾著點點血跡，顯然經(jīng)歷過一番廝殺。"令牌哪來的？"黃巖單刀直入地問。
女子不答，反而看向被抬走的東吳信使："他還活著？""暫時死不了。"黃巖耐著性子，
"你到底是誰？""云殊。"女子終于報上姓名，從腰間解下一個水囊喝了一大口，
"江湖人。"黃巖注意到她喝水時露出的手腕上有一道猙獰的傷疤，
像是被什么利器生生剜去一塊肉。更奇怪的是，傷疤的形狀隱約像個字——"影"？
"追兵是什么人？"黃巖換了個問題。云殊擦了擦嘴角："曹操的'影虎衛(wèi)'，
專門干臟活的。"她瞥了眼城墻上的守軍，"你這點人手，不夠他們?nèi)揽p的。
"黃巖臉色陰沉。他當然聽說過"影虎衛(wèi)"——曹操麾下最神秘的一支力量，
據(jù)說專門負責刺殺、滲透等隱秘任務。如果真是他們追來..."你能對付多少？
"他突然問。云殊挑眉："剛才林子里殺了六個。"她拍了拍劍柄，"城墻地利，
再來十個不成問題。"黃巖盯著她的眼睛看了片刻，突然轉(zhuǎn)身："所有人聽令！
弓弩手上城墻，預備火油！趙三，帶人去庫房把那些'禮物'搬出來！"命令一道道傳下去，
竟陵城像一頭驚醒的野獸，開始露出獠牙。黃巖這才發(fā)現(xiàn)云殊正用一種奇特的眼神看著他。
"怎么？"他問。"你還是老樣子。"云殊輕聲說，嘴角微微上揚，"一著急右眼皮就會跳。
"黃巖心頭一震。這個細節(jié)極少有人知道...除了十年前那個雨夜，
救他一命的蒙面女子...未及細想，城外已傳來馬蹄聲。云殊臉色一變："來得比預計快。
"她快步登上城墻，黃巖緊隨其后。遠處樹林中，約二十騎黑衣騎士正快速逼近。
他們不像尋常騎兵那樣雜亂沖鋒，而是保持著嚴整的楔形陣，
每人左臂上都綁著一條繡有黑虎的布巾。"果然是影虎衛(wèi)。"云殊冷笑，
"領(lǐng)隊的是'黑齒'范疆，曹操的忠實走狗。"黃巖詫異于她對敵情的熟悉，
但眼下無暇多問。敵人已進入弓箭射程。"放箭！"黃巖一聲令下。箭雨傾瀉而下，
但那些黑衣騎士似乎早有準備，紛紛舉起小型圓盾格擋。只有兩三騎中箭落馬，
其余人速度不減，轉(zhuǎn)眼已沖到護城河邊。"倒火油！"滾燙的火油順著城墻潑下，
緊接著是火箭。護城河邊頓時騰起一道火墻，兩名沖得太前的騎士連人帶馬陷入火海，
發(fā)出凄厲的慘叫。然而剩下的影虎衛(wèi)并未慌亂，他們分散開來，
從馬鞍上取下一種奇特的鉤索，旋轉(zhuǎn)幾圈后拋向城頭。"小心！"云殊突然推開黃巖，
一道寒光擦著他的臉頰飛過，深深釘入身后的木柱——是一支三棱透甲錐。云殊的劍已出鞘，
劍光如水，將兩根飛來的鉤索斬斷。黃巖這才看清她的劍——通體青黑，
劍身比尋常長劍窄三分，劍脊上刻著古樸的云紋，靠近劍柄處有兩個小字："承影"。
"別發(fā)呆！"云殊厲喝一聲，又斬斷一根鉤索。黃巖回過神來，拔刀加入戰(zhàn)斗。
已經(jīng)有三個影虎衛(wèi)借著鉤索攀上城頭，身手矯健得不像常人。其中一個特別高大的，
滿口牙齒竟全是黑的，想必就是云殊所說的"黑齒"范疆。范疆使的是一對短戟，
招式狠辣刁鉆，轉(zhuǎn)眼已斬殺兩名守軍。黃巖迎上去，環(huán)首刀與短戟相撞，火花四濺。"黃巖？
"范疆咧嘴一笑，露出滿口黑牙，"丞相很欣賞你，若肯歸順，至少封你個太守。
"黃巖不答，刀勢一變，使出軍中常見的"斷門刀法"，雖不花哨但招招致命。
范疆顯然沒料到一個邊城守將竟有如此身手，一時被逼得連連后退。另一邊，
云殊的劍法則飄逸如云，變幻莫測。她獨戰(zhàn)兩名影虎衛(wèi)，不僅不落下風，反而越戰(zhàn)越勇。
那把"承影"劍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時而如靈蛇吐信，時而如飛瀑瀉地，
轉(zhuǎn)眼間已有一名影虎衛(wèi)喉頭中劍，倒地氣絕。"撤！"范疆見勢不妙，突然虛晃一招，
翻身跳下城墻。其余影虎衛(wèi)也紛紛撤退，轉(zhuǎn)眼間消失在樹林中。
城墻上留下七具影虎衛(wèi)的尸體，守軍也傷亡了五人。黃巖喘著粗氣走到云殊身邊，
發(fā)現(xiàn)她正盯著范疆逃走的方向，眼神復雜。"他們不會罷休。"云殊還劍入鞘，
"范疆最是記仇。"黃巖點點頭，突然想起什么："那封密信！"第三章 密謀太守府內(nèi)，
黃巖用匕首小心撬開銅管的封蠟。里面是一卷薄如蟬翼的絹紙，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小字。
"孫權(quán)致劉玄德..."黃巖輕聲讀著，眉頭越皺越緊。
信中詳細揭露了曹操在赤壁戰(zhàn)敗后的秘密部署：一方面派"影虎衛(wèi)"潛入荊州各地，
刺殺劉備麾下將領(lǐng)和地方官員；另一方面秘密聯(lián)絡各地豪強，許以高官厚祿，
意圖從內(nèi)部瓦解劉備剛剛獲得的荊州地盤。更令人心驚的是，
信中列舉了幾個已經(jīng)暗中投靠曹操的地方豪強名單，其中竟包括竟陵鄰近的當陽縣令陳矯！
"難怪影虎衛(wèi)追殺信使..."黃巖喃喃道，
"這情報若傳不到劉備手中..."云殊不知何時站在了他身后："當陽陳矯？
我路過時聽說他最近確實招攬了不少'賓客'。"黃巖猛地抬頭："你到底是什么人？
為何對荊州局勢如此了解？又為何會有那塊令牌？"云殊沉默片刻，突然伸手解開衣領(lǐng)，
露出鎖骨下方一處陳年箭疤："建安三年，南陽城外，下雨的夜晚。想起來了么？
"黃巖如遭雷擊。那年他隨劉表征討張繡，中了埋伏，險些喪命。是一個蒙面女子突然出現(xiàn)，
救他脫險，自己卻中了一箭..."是你！"黃巖呼吸急促起來，
"可當時你...""我那時在為劉表辦事。"云殊重新系好衣領(lǐng)，
"后來事情復雜了...總之，我現(xiàn)在為孫權(quán)效力，負責追查影虎衛(wèi)。"黃巖仍有無數(shù)疑問，
但眼下顯然不是詳談的時候。他收起密信："這信必須盡快送到劉備手中。""沒那么簡單。
"云殊搖頭，"影虎衛(wèi)既然出現(xiàn)在竟陵，說明陳矯可能已經(jīng)行動。
你這小城..."話音未落，外面突然傳來急促的敲門聲。趙三慌張的聲音傳來："將軍！
糧倉起火了！"黃巖和云殊同時變色。糧倉是竟陵的命脈，
一旦被毀..."調(diào)所有人去救火！"黃巖下令，又對云殊低聲道，"這不是意外。
"云殊已經(jīng)走到窗前，仔細觀察外面的動靜："聲東擊西。
他們真正的目標恐怕是..."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東吳信使！
"當黃巖和云殊趕到醫(yī)館時，正好看見一個黑影破窗而出。云殊反應極快，
揚手擲出一枚飛鏢，黑影悶哼一聲，但還是消失在夜色中。醫(yī)館內(nèi)，
負責看守的士兵已經(jīng)氣絕，喉頭一道細如發(fā)絲的血痕——影虎衛(wèi)的招牌手法。
而病榻上的東吳信使..."還活著！"云殊探了探他的鼻息，"但傷上加傷。
"信使微微睜開眼睛，看到黃巖，
突然掙扎著抓住他的手臂："將...軍...小心...周...""周什么？
"黃巖俯身追問。但信使的眼神已經(jīng)渙散，最后吐出一個字："...瑜..."便斷了氣。
黃巖和云殊面面相覷。周瑜？東吳的大都督？這是什么意思？"將軍！
"又一個士兵慌慌張張跑來，"城南來了一隊人馬，打著東吳旗號，說要進城見您！
臉色一變："不可能這么快...除非..."黃巖已經(jīng)明白了："除非他們早就等在附近。
"他握緊刀柄，"來的是誰？""領(lǐng)隊的自稱...呂蒙。
"云殊倒吸一口冷氣："'吳下阿蒙'？周瑜的心腹？"黃巖突然覺得，這座小小的竟陵城，
突然成了各方勢力角逐的漩渦中心。而他，一個本想在亂世中茍全性命的小小守將，
似乎已經(jīng)被卷入了一場遠超想象的巨大風暴之中。
第四章 吳下阿蒙竟陵城南門在黎明時分緩緩開啟，一隊約五十人的東吳精兵魚貫而入。
為首的將領(lǐng)三十出頭，面容剛毅，身披輕甲，腰間懸著一柄造型古樸的長劍。雖不算高大，
但每一步都沉穩(wěn)有力，仿佛一頭蓄勢待發(fā)的獵豹。黃巖站在城門內(nèi)，右手虛按刀柄。
昨夜糧倉大火雖及時撲滅，但還是損失了三成存糧。
更糟的是東吳信使之死——這本該由他保護的人死在了他的城中。無論來者是誰，
都不會是什么好事。"竟陵守將黃巖？"東吳將領(lǐng)在五步外站定，聲音低沉有力。"正是。
"黃巖不卑不亢，"閣下可是呂蒙呂子明？"將領(lǐng)微微頷首，目光卻越過黃巖，
落在站在稍后方的云殊身上。那一瞬間，
黃巖捕捉到呂蒙眼中閃過的復雜神色——驚訝、警惕，還有一絲...忌憚？"云姑娘，
"呂蒙的語氣突然變得微妙，"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你。
"云殊冷笑一聲："呂將軍升官夠快的，去年還是個校尉吧？
"呂蒙面不改色："托周都督抬愛。"他轉(zhuǎn)向黃巖，"黃將軍，借一步說話？"太守府內(nèi)，
呂蒙取出一個火漆封口的竹筒："周都督親筆，請將軍過目。"黃巖接過竹筒，
余光瞥見云殊悄悄退到窗邊，警惕地觀察著外面的動靜。他拆開火漆，展開里面的絹布。
信的內(nèi)容出乎意料——周瑜不僅知道影虎衛(wèi)的活動，甚至早就預料到他們會截殺東吳信使！
"這..."黃巖抬頭，"周都督是故意讓信使走竟陵這條路的？
"呂蒙點頭："都督算準影虎衛(wèi)會在此設(shè)伏。信使身上帶的只是副本，
真正的密信早已通過其他渠道送達劉豫州。"黃巖胸口騰起一團怒火："所以那信使是棄子？
""為成大業(yè)，難免犧牲。"呂蒙語氣平靜得近乎冷酷，"倒是將軍你，收留流民，
加固城防，讓竟陵成了一根卡在曹操喉嚨里的刺。都督很欣賞。
"云殊突然插話："周瑜想要什么？
"呂蒙不慌不忙地從懷中取出一幅地圖鋪在案上："竟陵雖小，卻扼守漢水支流，
北可威脅襄陽，西可控扼江陵要道。都督希望黃將軍能繼續(xù)堅守，
東吳會在暗中支援糧草軍械。"黃巖盯著地圖，竟陵確實處在關(guān)鍵位置。但他不明白，
為何周瑜如此重視這座小城？除非..."周都督準備對江陵用兵？"他脫口而出。
呂蒙眼中閃過一絲贊賞："將軍果然有見識。"他壓低聲音，"曹操雖敗退北方，
但在荊州北部仍有駐軍。若我軍攻江陵，曹軍必從襄陽南下增援。而竟陵，
就是擋在他們路上的一顆釘子。"黃巖終于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他和小小的竟陵，
已經(jīng)成了周瑜大棋局上的一枚棋子。"我需要考慮。"黃巖謹慎地回答。
呂蒙似乎早有預料："當然。不過..."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云殊，
"城中已有影虎衛(wèi)滲透，將軍還是早做決斷為好。"就在這時，云殊突然從窗邊閃身而出，
手中多了一枚帶血的玉扣："說到影虎衛(wèi)，呂將軍不妨看看這個。
"玉扣上赫然刻著一個"程"字。第五章 暗流涌動呂蒙接過玉扣，
臉色微變："程昱..."黃巖心頭一震。程昱是曹操麾下最神秘的謀士，
據(jù)說專門負責諜報暗殺等隱秘事務。如果影虎衛(wèi)直接聽命于他..."昨夜那個刺客留下的。
"云殊解釋道，"我打傷他右肩，飛鏢上淬了毒，他跑不遠。"呂蒙立刻起身走到門口，
對親兵低聲吩咐幾句。親兵領(lǐng)命而去，顯然是去搜查受傷的嫌疑人。"程昱親自插手，
事情就不簡單了。"呂蒙回到案前，"他向來算無遺策，派影虎衛(wèi)來竟陵必有深意。
"黃巖突然想到什么，從懷中取出東吳信使臨終前說的話："信使死前說了個'周'字，
然后是'瑜'..."云殊和呂蒙同時變色。"信使想警告我們，周瑜有危險？"黃巖猜測。
呂蒙搖頭："不可能。都督身在柴桑，戒備森嚴...""除非..."云殊若有所思，
"影虎衛(wèi)的目標不是周瑜本人，而是他在荊州的計劃。"三人陷入沉默。黃巖走到窗前，
望著城中升起的縷縷炊煙。這座看似平靜的小城，已經(jīng)成了多方勢力角逐的戰(zhàn)場。而他，
必須在夾縫中求存。"呂將軍，"黃巖突然轉(zhuǎn)身，"周都督能給我什么保證？"呂蒙會意，
從腰間解下一塊令牌放在案上："見此令如見都督。
憑此可調(diào)動東吳在竟陵方圓百里內(nèi)的所有暗樁。
"黃巖沒有立即去拿令牌："我要的不是權(quán)力，而是城中三千流民的活路。
若竟陵成為戰(zhàn)場...""都督有令，"呂蒙正色道，"若將軍愿協(xié)力，無論戰(zhàn)事如何，
東吳都會接納竟陵所有百姓移居江東。"這個承諾分量不輕。黃巖知道，
在亂世中給平民一條活路，比給將領(lǐng)高官厚祿更難能可貴。他看向云殊，
后者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好。"黃巖終于拿起令牌，
"但我有個條件——云姑娘要留下助我。
"呂蒙眉頭一皺："這...""我本來就沒打算走。"云殊干脆地說，
"影虎衛(wèi)與我有些...私人恩怨要了結(jié)。"呂蒙盯著云殊看了良久，
突然嘆了口氣："那把劍還在你手上。"云殊的手不自覺地按上劍柄："它本就該屬于我。
""都督不會永遠放任不管的。"呂蒙警告道。"讓他親自來拿。"云殊毫不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