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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佬?”謝洛的聲音都夾了起來:

“您……您醒著吶?”

【被你吵醒的。】

謝洛心虛地縮了縮脖子,但下一秒,那點“高攀不起”的宣言瞬間被拋到九霄云外,再次嘚吧嘚吧道:

“哎呀!我的錯我的錯 都怪我太想您了,這不,一激動就……就有點控制不住表達欲!”謝洛補充道:

“您睡您的,您睡,我給您唱搖籃曲都行。”

米迦勒:“……”

誰要聽信徒唱搖籃曲,

我不是那么幼稚的神。

神明的沉默里充滿了拒絕。

謝洛卻把這沉默當成了默認,或者干脆就是信號——大佬在聽,機會來了。

他話題切換得絲滑無比,立刻繞回最核心的訴求:

“您看,您都醒了,那剛才我說的那個事兒……凡塵神域?就那個能讓林七夜當場跪下喊爸爸、啊不是,是讓信徒們沐浴神恩的……”

【沒有。】米迦勒干脆利落地打斷他,

【神墟不是賜下的玩具?!?/p>

“啊?”謝洛的熱情被兜頭一盆冷水澆滅,但他豈是輕言放棄之人。

“那……那別的呢?金光‘biu’一下?或者……”

他眼珠子骨碌碌亂轉(zhuǎn),臉上突然浮現(xiàn)出一種豁出去的希冀,“搞點花樣?比如……神紋?胸口閃個金星星?或者……讓我走路自帶圣光特效?拉風一點的那種?!?/p>

米迦勒感覺自己那點殘存的睡意徹底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心累。

他第一次深刻地意識到,

收信徒,

可能是個高風險行為。

好好的神力本源,怎么到了這家伙嘴里,就成了“搞點花樣”?

【……】米迦勒沉默了幾秒,似乎在努力組織語言,試圖讓這個思維過于跳躍的信徒理解一些基本概念。

【力量,需要契合與承載。你所求,過于……浮夸?!?/p>

“浮夸?”謝洛道:

“大佬!這怎么能叫浮夸呢?這叫偶像效應。

您想啊,我一出門,金光閃閃,神威凜凜,路人嘩啦跪倒一片,高呼‘看!那就是米迦勒大人唯一的親崽。

這才對嘛,我們在普通人當中,也應該收集信仰才對?!?/p>

謝洛越說越激動,感覺自己完全抓住了問題的核心——包裝,宣傳,眼球效應,奪得信仰,他簡直就是營銷鬼才。

他甚至開始手舞足蹈地描繪美好藍圖:

“到時候,您的信仰值不得蹭蹭往上漲?

我保證,三年當神,五年包裝

我是說,五年您就能成為諸神信仰頂流!”

米迦勒:“……”

雖然你說的貌似很有道理,可我是一個矜持的神明。

他試圖把話題拉回正軌:【林七夜……】

“林七夜!林七夜!又是林七夜!”

謝洛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炸毛。

“米迦勒大人!您能不能別老提他?

他給您灌什么迷魂湯了?

他比我像個正經(jīng)信徒?

他甚至沒給您上供過吧。

還是因為他……長得比我好看那么一丟丟?”

最后這句他嘟囔得極小,帶著點不甘心。

謝洛自覺他應該比林七夜“漂亮”點。

“您說您選他到底有什么原因?他走后門了吧!”

米迦勒感覺自己的神格都在隱隱動搖…因為這個信徒誤打誤撞猜到了一點,祂的確實和靈寶天尊做了交易,要讓林七夜成為神代。

但這個肯定不能告訴信徒,那就想辦法跟這個信徒開個玩笑吧。

【……原因很多?!?/p>

【其中之一……他……】

米迦勒似乎在斟酌詞句,試圖找一個能讓這個“比格犬”信徒理解、又不至于顯得自己很無聊的理由。

謝洛屏住呼吸,耳朵豎得比任何時候都直。

【他……】

米迦勒頓了頓,最終,給出了一個讓謝洛如遭雷擊、瞬間石化的答案:

【他比你安靜?!?

房間里死一般的寂靜。

窗外的狗叫聲都停了。

謝洛臉上一片空白。

腦子里只剩下那四個字在回蕩,如同神罰的回音:

他比你安靜……比你安靜……安靜……?

幾秒鐘后。

“噗——?。。 ?/p>

謝洛猛地直起身,他氣得在原地直轉(zhuǎn)圈,像一頭被搶了骨頭的小狗:

“不公平,這是歧視。

是對活潑開朗型信徒的霸凌。

我要申訴!我要找……找誰申訴?”

他卡殼了,悲憤地發(fā)現(xiàn)好像沒地方申訴。

他總不能跟米迦勒申訴米迦勒不干神事吧。

米迦勒看著他在那里無能狂怒,也氣笑了:

【神眷已賜。】?

【勿貪?!?

【再喧嘩……】

【滾去…】

米迦勒卡殼了,

他還真不知道,讓這只小比格滾去干嘛。

這人吧,能將禱告直達祂的耳朵,說明信仰純粹,還跟祂自己有點緣分,能很好的使用祂的力量,且不亞于林七夜。

而且

米迦勒心里也是有比較的,林七夜可沒像謝洛這么虔誠地拜神,準確來說,是壓根沒拜^_^。

最后——米迦勒道

【就滾去抄圣經(jīng)?!?/p>

謝洛被“安靜論”和“抄圣經(jīng)”雙重暴擊,有點委屈,但很快,他腦子里冒出個鬼主意。

他深吸一口氣,聲音捏得又軟又黏糊:

“米迦勒大人~~”尾音拖得九曲十八彎,“您看,我馬上要過生日了……”

米迦勒:【……】

祂有種不祥的預感。

這語氣,比剛才還膩歪。

果然,謝洛開始了他的表演:

“您看吶,我這可是成為您虔誠信徒后的第一個生日!多么具有紀念意義。人生里程碑!信仰新起點!對吧?”

他掰著手指頭,試圖增加說服力:

“而且,我這段時間多乖啊。

一天三炷香天天不落,面包與葡萄酒我也擺的。

白玫瑰我也天天給您買束,《啟示錄》12:7-9關(guān)于您的部分我念了好幾遍,就什么都不給嗎?”

他頓了頓,小心翼翼地拋出核心訴求,眼睛亮亮的:

“所以…米迦勒大人……我卑微的小小的生日愿望……您能不能……稍微考慮一下下?”

米迦勒沉默一會兒,這個確實都是實話,不給點什么確實顯得自己有點扣。

【你想要什么?】

謝洛樂了,果斷道:

“那個,我也不是什么貪婪的人,

就想要上京二環(huán)一套房,再來半斤老鳳祥,嘿嘿?!?/p>

【……】

【好,地點上京朝陽路xxx第八棟xx,是我在人間的一處資產(chǎn)】

話音剛落,

謝洛就看見一本東西突然出現(xiàn)在了供桌上,他打開一看,徹底傻眼——

woc?

這不是房產(chǎn)證嘛?

真給???

謝洛捧著那本紅彤彤、閃耀著凡人終極夢想光芒的房產(chǎn)證,手抖得像帕金森發(fā)作。

“我勒個……圣光在上!”

他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嗷嗚!疼!不是夢,米迦勒大人,您是真財神啊?!?/p>

金光匯聚的身影似乎微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

謝洛已經(jīng)徹底陷入狂喜的癲狂狀態(tài),口水差點流到房產(chǎn)證上:“朝陽路,第八棟,我的天,這地段,這配置,米迦勒大人您太懂行了。那半斤老鳳祥……”

他猛地想起重點,以餓虎撲食的姿態(tài)沖向那個金光閃閃的盒子——剛才光顧著看房本了,沒看到桌上還有盒子。

盒子打開,里面整整齊齊碼著金光閃閃、刻著羽毛紋路的……金條?

謝洛瞳孔地震:

“臥槽!

真金。半斤,不,這看起來不止半斤。大人您太敞亮。”

他顫抖著拿起一根,下意識就想上牙咬咬看純度,忽然想起面前是誰,趕緊訕訕放下,虔誠地對著金光方向瘋狂鞠躬:

“大人!我謝洛以后就是您最虔誠的信徒。

我明天就搬進去,

花園全部改成種白玫瑰,管夠。

《啟示錄》我給您背全文,倒背,用拉丁語背。什么滄南?我要去上京?!?/p>

金光里的米迦勒似乎嘆了口氣

【咳咳……房子和金子,是給你的?!?

謝洛:“明白!大人圣恩浩蕩!”

【不過……】?

謝洛心頭一緊,笑容僵在臉上:“不…不過?”

米迦勒的聲音毫無波瀾,?【并不是對你沒有要求的。】?

謝洛:“……???”

米迦勒頓了頓,?道:

【我看你似乎,很想加強我在普通人間的信仰,那這件事,就由你來做吧

——滄南,西津,西寧,上京的幾個教堂交給你管轄,你能做好嗎?】

謝洛:

???→???ゞ→⊙△⊙→ヾ(@^?^@)ノ

謝洛大喜過望,立馬道:

“那我可太能了!”

編制!

這是新的編制!

哈哈哈哈

果然會哭的孩子有糖吃,知道什么叫作盛寵嘛林七夜!

幾日后,

林七夜成為守夜人后,本想跟謝洛道個別。

卻聽老師說

“謝洛退學了啊,好像他家里人在上京,他要去上京上學。”

林七夜站在謝洛家緊閉的防盜門前,不知道是什么有點難過。

指尖觸碰冰冷的鐵門,那觸感瞬間沿著神經(jīng)凍結(jié)了他的血液。

“走了?”林七夜喃喃自語。

想跟人道別的人,卻發(fā)現(xiàn)另一個人走之前,甚至沒想跟自己道別,是什么滋味呢。

反正林七夜有點碎碎的了。

樓下傳來幾聲清晰而沉悶的敲擊,落在臺階上,篤、篤、篤,一聲聲仿佛敲打在林七夜緊繃的神經(jīng)末梢。

“謝洛?”

“是你嗎?”

他循著聲音走下幾步,狹窄樓梯的陰影里,一個人影靠著斑駁的墻壁坐著。

不是謝洛。

是安卿魚。

他屈著一條腿,手臂隨意地搭在膝蓋上,頭微微低垂。

樓道窗外泄入的昏黃暮色吝嗇地勾勒出他的側(cè)臉線條,下頜線緊繃著,仿佛正咬著誰的皮肉。

深灰色的外套褶皺里積滿了墻灰,可他渾然未覺,整個人彌漫著無聲的、極具壓迫感的寒意。

林七夜喉結(jié)艱難地滾動了一下,胸腔里鼓動著不安的潮汐。

他咽下喉嚨里翻涌的澀意,試探著開口:“安卿魚……”聲音劈開了寂靜,

“……你知道謝洛為什么走嘛?”

安卿魚緩緩抬起頭。

那雙眼睛,黑得如同深井,沉在濃重的眉骨陰影之下。

剛剛抬起的剎那間,林七夜似乎捕捉到一絲極其短暫的藍色光芒一閃而過,速度快得像是幻覺。

——那不是屬于人類的眼神,而是帶著一種毫無溫度的銳利,直直釘在林七夜臉上。

“不知道?!?/p>

這三個字從安卿魚唇齒間擠出,冰冷但落地有聲。

風吹過他額前幾縷垂落的黑發(fā),露出下面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

居然真不告而別了?

一股不解猛地沖上林七夜的頭頂。

他以為謝洛跟他算是朋友來著。

他幾乎是脫口而出:

“那……他沒跟你說他要走嗎?線下沒說,手機上呢?”

話一出口,林七夜就后悔了。

八成是沒說的。

安卿魚嗤笑一聲,道:

“與你有什么關(guān)系?”

他看了眼他自己的手掌,字字清晰

“我會到上京,抓到他?!?/p>

說完后,安卿魚頭也不回地走了,只是他口袋里的一張紙在林七夜眼前一晃而過:

那是一張機票。

林七夜有些納悶…安卿魚這么在乎謝洛的嗎?

半日后,上京。

謝洛沉默地看著破敗且空無一人的教堂,心里想著要不他還是回滄南去吧。

這個任務未免太艱巨了吧?

這是從零開始建教堂吧?!

正躊躇間,謝洛卻突然聽見猶格索托斯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你…怎么…搬了…家?】

【也…好幾天…沒找我…】

謝洛笑瞇瞇地道:“我有事呀哥哥”

【哦…我……的碎片…來找你了…】

【你…躲好…一點…】

謝洛:“??。 ?/p>

誰?

誰來找我了???!

此時,安卿魚正坐在出租車里,平靜地對著出租車司機道:

“朝陽路xx八棟謝謝。”

信徒不聽話,信了多位神明。

但主體明明全知全能,之前被蒙蔽現(xiàn)在反應過來了,氣得要死。

但還是愿意裝糊涂當冤大頭,被叫一句哥哥就熄了火。

且!

不想跟我共享信徒(老婆),

該怎么辦?


更新時間:2025-06-30 18:43: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