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安卿魚!腰,塌下一點,你是在跳舞,不是站軍姿。”謝洛正在幫安卿魚艱難地馴服四肢。
他試圖用手指輕輕戳了一下安卿魚的側(cè)腰,對方紋絲不動,甚至疑惑地側(cè)頭看他:“怎么了?”
謝洛吐槽道:“偉大的全知全能門之鑰為什么不會跳舞啊?!?/p>
一個小時啊!
整整一個小時!
一個簡單的30s舞蹈片段,安卿魚學了一個小時。
安卿魚嘴角一抽,試圖為自己辯解:“我才學啊,而且——本來說演個劇本,現(xiàn)在為什么又變成舞蹈了?!?/p>
謝洛表情嚴肅:
“你根本不懂!
在經(jīng)濟下行的時代,娛樂至上娛樂至死…
說白了!這樣更有流量。
演劇本什么的,你就純屬看起來一直冷臉,會讓人以為我強迫你的!”
安卿魚保持著一種介于挺拔和困惑之間的姿勢,眉頭微蹙:
“我覺得我表情已經(jīng)很浮夸了?!?/p>
他現(xiàn)在都能表演出三分譏笑四分不屑五分漫不經(jīng)心了。
謝洛搖搖頭,繞著安卿魚走了一圈,道:
“正常交流來說,表情到位了,但是…嗯…如果演戲…要更浮夸些,你的表情就不行了?!?/p>
“所以?”安卿魚疑惑
“所以,我們放棄演劇本吧,跳舞剛好?!?/p>
謝洛說得斬釘截鐵,仿佛在宣布宇宙真理,“它不需要你豐富的表情,只需要你精準地、有力量地、帶著一點點…”
他雙手在空中比劃了一個微小而曖昧的弧度,“…暗示性地,移動你的身體。配上你這張‘全世界與我無關’的冷臉,你知道這叫什么嗎?”
安卿魚誠實搖頭。
“這叫?反差萌,高級感,欲拒還迎的最高境界。 ”謝洛越說越激動,“那群讀書人就愛看這個,冰山美人笨拙地展現(xiàn)身體線條,那種巨大的反差和張力,就是流量?!?/p>
他再次嘗試指導安卿魚的腰,安卿魚努力理解謝洛話里的意思。
他腰部極其緩慢、帶著一種刻意的,近乎學術研究般的精準,向下沉了大約五毫米。
安卿魚嘗試有節(jié)奏地輕微晃動了一下胯部——他將幅度基本控制在肉眼剛能分辨的程度。
謝洛死死地盯著鏡子。
鏡子里,安卿魚挺拔依舊,只是腰線似乎比剛才柔和了那么一絲絲。
那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計的胯部動作,配合他那張冷峻專注的臉
……莫名地,竟然產(chǎn)生了一種詭異的、近乎禁欲的吸引力?
安卿魚停住動作,看向謝洛:“怎么樣”
“嘶……”謝洛倒吸一口冷氣,摸著下巴,眼神復雜,“……好像……有點意思?”
他建議道:“要不你試試頂胯這個動作?只拍中間一個動作吧。呃…我站到你前面教你。”
謝洛把手機支架放到前面。
安卿魚帶點不確定地點頭,按指示分開腳步,重心下沉站定。
謝洛走到他面前,兩人距離很近。
“看?!敝x洛做了個頂胯示范,動作有力清晰。
安卿魚專注地看著,眉頭習慣性微蹙。
他理解了動作,身體向前頂胯。
動作克制,幅度不大。
謝洛就在正前方。
安卿魚的動作帶著推進感,距離太近了。
謝洛能感覺到,細微的氣流拂過自己大腿前側(cè),他在鏡中對方衣服下腹肌的起伏線條——草啊,為什么安卿魚有腹肌啊。
“噠”
“安卿魚…你干什么!”
謝洛轉(zhuǎn)頭,瞪了安卿魚一眼。
安卿魚聽起來似乎挺茫然“跳舞,練頂胯啊,不對嗎?”
謝洛只覺得一股熱氣沖上耳根,這什么亂七八糟的頂胯啊,安卿魚純屬在乎第一個字……在這裝無辜…
臉都不要了!
他張了張嘴,什么也說不出來。
安卿魚見他不說話,停下動作,恢復挺拔,低頭看謝洛,看起來十分好學:
“這樣?力度夠嗎?不夠再加?!?/p>
謝洛瞬間炸毛了:
“不教了!
我不教你了!”
再教下去,自己先被吃了。
……
謝洛在浴室看著手機,越看越滿意,嘴角咧開,剛才的羞惱被即將到來的流量沖淡了不少:
“嘿嘿,看起來…雖然我受了點,但是應該有流量。”
他看得太投入,甚至沒注意到自己為了找個舒服的姿勢靠著墻,順手雜物堆摸出了一根東西。
那是一根顏色漂亮、表面坑洼不平的樹枝
謝洛一邊美滋滋地看著視頻,一邊拿著那根樹枝隨意地甩了一下,嘴里還下意識地配了個音效:“巴拉拉小謝洛,變!嘿嘿!”
就在他甩腕的瞬間——
噗!?
一聲輕微卻異常詭異的、如同濕海綿被大力擠壓的聲音響起。
一團濃烈的、刺眼的、飽和度突破天際的明黃色煙霧猛地炸開!
煙霧來得快,散得也快。
當煙霧消散,謝洛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方方正正、渾身都是孔洞的……明黃色海綿塊?!
那海綿塊有著兩個圓溜溜的、占據(jù)了小半張“臉”的藍色大眼睛,此刻正驚恐地瞪得溜圓。
它的四肢是細長的海綿條,此刻正僵硬地保持著甩魔杖的姿勢。
哦,它甚至還穿著謝洛剛才那件T恤衫的縮小版和褲子,滑稽地套在那個方形的身體上。
世界,陷入了一片死寂。
黃色海綿塊:“……”
幾秒鐘后,黃色海綿塊僵硬地、極其緩慢地低下頭,看向自己那兩只海綿手,又徒勞地摸了摸自己方方正正、充滿孔洞且僅有二十厘米的身體。
那雙藍色的大眼睛先是充滿了難以置信,然后迅速被巨大的驚恐和崩潰淹沒。
“我……”一個甕聲甕氣、帶著濃重海綿質(zhì)感的、但毫無疑問屬于謝洛的聲音顫抖地響起,“……靠?????”
安卿魚聽到聲音,進了浴室,看見了站在洗手臺上的小海綿。
安卿魚沉默了足足五秒鐘。
然后,安卿魚緩緩地、緩緩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額頭。
肩膀開始無聲地、劇烈地抖動。
“噗嗤……”
一聲極輕的低笑終于忍不住從他指縫里泄露出來。
緊接著,就像是打開了某個開關,他的笑聲越來越大,最后演變成了難以抑制的、幾乎要把眼淚笑出來的開懷大笑。
“哈哈哈……寶寶…”
他笑得幾乎喘不上氣,手指顫抖地指向那個明黃色的、滿臉寫著“我是誰我在哪我是什么鬼”的方塊。
黃色海綿塊——謝洛,看著笑得快要背過氣的安卿魚。
他感受著自己明黃色的海綿軀體,羞的想死。
那雙藍色大眼睛里瞬間蓄滿了晶瑩的、超大顆的淚水,像兩顆水汪汪的藍寶石。
“安——卿——魚——?。。?!”
海綿寶寶形態(tài)的謝洛發(fā)出了帶著哭腔的咆哮,聲音甕聲甕氣,毫無威懾力,只有滿滿的悲憤:
“你還笑?。。。?!混蛋?。 ?/p>
他邁開兩條細長的海綿腿,氣勢洶洶地朝安卿魚沖過去,試圖用海綿拳頭錘他。
然而那輕飄飄、軟綿綿的身體根本沒多少沖擊力,撞在安卿魚手臂,更像是用一塊濕乎乎的洗碗海綿在給他擦衣服。
安卿魚勉強止住了一點笑聲,看著掛在自己手臂的小海綿,他蹲下身,饒有興致地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謝洛。
你別說,謝洛變成海綿了,也是塊干凈漂亮的海綿。
“嗯……”安卿魚若有所思,指尖傳來的奇特觸感讓他瞇起了眼睛,臉上浮現(xiàn)出一種專注,“這個形態(tài)。孔隙率極高,吸水性極強…雖然我已經(jīng)知道數(shù)據(jù)了,但還是想想解剖一下啊?!?/p>
謝洛急了:“不準解剖我嘛…幫我想辦法?。∥疫@個樣子怎么出去見人啊?!?/p>
安卿魚終于收回了研究的手指,看著炸毛的方塊謝洛,笑了下。
他慢悠悠地撿起地上那根闖禍的魔杖,在手中掂量了一下,目光落在謝洛身上,笑容加深,“辦法總會有的。不過在這之前……”
他頓了頓,看著眼前這個氣鼓鼓的海綿,,逗弄道:
“謝洛同學,有沒有人告訴過你……”
“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我真的很想拿塊肥皂,把你泡在水里,用力搓出滿盆的泡泡,然后用你來洗手啊?!?/p>
謝洛(海綿寶寶版):
“?。。。。。』斓鞍?,不可以,你要幫我恢復!你就沒有什么方法嗎?”
可惡,自己遲早有一天要揍安卿魚一頓,這個死悶騷男
在外面就是高冷學霸…在家里就很愛說點“壞”話,還很愛口嗨。
安卿魚掂著那根魔杖,他唇角勾起一個近乎惡劣的弧度。
他微微俯身,靠近那只藍色大眼睛里寫滿崩潰的海綿,
“求人幫忙,總得有點誠意吧?”
謝洛渾身孔洞都繃緊了,細聲細氣地道:“那你要什么呀?!?/p>
“嗯…”安卿魚故作沉吟,修長的手指隔空點了點謝洛方方正正的身體。
“叫點好聽的吧,比如什么寶寶啊,老公啊…”
“??????。?!你做什么美夢呢”
安卿魚對他的炸毛毫不在意,反而覺得這氣鼓鼓的方塊更加有趣。
他好整以暇地用魔杖的尖端,——戳了戳謝洛Q彈的肚子側(cè)面。
“咕嘰~”
一聲輕微但清晰的、帶著濕潤海綿質(zhì)感的響聲。
謝洛:“…………”
他僵硬地低頭,看著自己肚子上那個被戳出的小凹陷慢慢回彈。
羞恥感如同沸騰的巖漿,瞬間淹沒了他!
“你、你……不準戳!”他帶著濃重哭腔的聲音都在抖。
“叫不叫?不叫我要欺負你了”安卿魚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可是你現(xiàn)在也在欺負我啊。
“……”謝洛內(nèi)心天人交戰(zhàn)。
尊嚴誠可貴,面子價更高,若為恢復故,兩者……似乎皆可拋?
安卿魚耐心十足,安靜地等待著。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終于
在變回人形的巨大誘惑面前,謝洛那點可憐的、搖搖欲墜的羞恥心防線——
徹底崩塌了。
謝洛坐在洗手臺上,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老…公………”
說完這兩個字,他整個海綿都萎靡了下去,仿佛被抽干了靈魂。
安卿魚眼底的笑意瞬間加深,像是終于被滿足了惡趣味的貓。
“成交?!彼鋹偟貞?,修長的手指握住了那根坑坑洼洼的樹枝魔杖。
噗——!
又是一團濃烈得刺眼、飽和度突破天際的明黃色煙霧炸開!
煙霧散盡。
謝洛恢復了人形,正狼狽地跌坐在洗手臺上。
他身上還穿著那件T恤和褲子,臉上掛著未干的淚痕。
耳朵和臉頰紅得滴血,一雙眼睛又紅又腫,正用殺人般的目光死死瞪著安卿魚。
安卿魚:“……”
不知道為什么,感覺要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