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灑在浣衣局外的石板路上,像是鋪上了一層銀霜。
沈清璃迎風而立,青絲被吹得凌亂,那發(fā)絲在月光下閃爍著微弱的光,更襯得她那張清麗的臉龐,多了幾分不屬于這小小浣衣局的氣度。
天機玉佩在她手中微微發(fā)燙,那躁動的感覺,像極了甲方瘋狂催稿時的心情,讓她隱隱覺得,這瓜,它保熟!
那玉佩的溫度透過手掌,傳遞到她的心里,讓她有些煩悶。
“呵,想搞我?也不看看姑奶奶我是誰!”沈清璃在心里默默吐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冷笑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清晰。
這李嬤嬤,簡直就是后宮版的“容嬤嬤”,一天不作妖,渾身都不舒服。
沈清璃仿佛能聽到李嬤嬤平日里那尖銳的責罵聲在耳邊回蕩。
想當年,她沈清璃在天機閣,那也是能掐會算,預知未來,趨吉避兇,那都是基本操作!她緩緩抬起手,輕輕摩挲著手中的天機玉佩,那冰涼的觸感如同一股清泉,從指尖流淌到全身,讓她更加清醒。
既然知道了劇情走向,那她就要把這場戲,演得漂漂亮亮!讓這群人知道,什么叫“不作死就不會死,你為什么要試!”
第二天,陽光明媚,萬里無云。
金色的陽光灑在浣衣局的屋頂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浣衣局里,卻是一片烏煙瘴氣,洗衣的水散發(fā)著刺鼻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中。
“哎呦喂,這可是皇后娘娘賞賜的貢品綢緞!誰這么大膽子,竟然給洗壞了!”李嬤嬤那尖銳的嗓音,像極了公鴨嗓,瞬間蓋過了洗衣捶打那有節(jié)奏的“砰砰”聲,讓人耳朵生疼。
沈清璃站在人群中,看著李嬤嬤那浮夸的演技,差點沒忍住笑出聲。
那李嬤嬤夸張的動作和表情,就像一幅滑稽的畫在她眼前展開。
只見李嬤嬤手里拿著一件絲綢衣物,上面赫然出現了一道刺眼的劃痕,像是被利器劃破一般,破壞了原本光滑如鏡、閃爍著柔和光澤的美感。
“這...這不是沈清璃負責清洗的衣物嗎?”人群中,有人小聲嘀咕道,那聲音像是一只受驚的小鳥發(fā)出的輕啼。
“就是她!我親眼看見她笨手笨腳的,肯定是不小心弄壞的!”一個和李嬤嬤交好的宮女,立刻跳出來指證,那聲音充滿了惡意。
“沈清璃,你還有什么話說!”李嬤嬤雙手叉腰,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那表情,仿佛已經坐實了沈清璃的罪名,她身上散發(fā)的那股咄咄逼人的氣勢,讓人感覺像被一團熱氣包圍。
沈清璃看著眼前這出鬧劇,心中毫無波瀾,甚至還有點想笑。她能聞到周圍人群身上散發(fā)的緊張和不安的氣息。這群人,為了陷害她,也是煞費苦心了。
前些日子,沈清璃就發(fā)現李嬤嬤總是鬼鬼祟祟地在賬本附近徘徊,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狡黠。她心中起了疑心,便暗中留意李嬤嬤的一舉一動。
有一天深夜,她看到李嬤嬤趁著大家都熟睡,偷偷溜進了存放賬本的房間。
沈清璃悄悄跟在后面,透過門縫,看到李嬤嬤正拿著一本賬本,在上面涂改著什么。她心中一驚,意識到李嬤嬤可能在謀劃著什么陰謀。
于是,她趕緊回去,找蘇繡娘商量對策,讓蘇繡娘找可靠的人去調查賬本的真實情況,這才提前拿到了反駁的證據。
“李嬤嬤,您這么說,可有什么證據?”沈清璃不慌不忙地開口,語氣平靜得,像是在討論今天的天氣。
“證據?這衣物在你手中損壞,不是證據是什么!”李嬤嬤瞪大了眼睛,仿佛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她那瞪大的眼睛里充滿了兇狠的光。
“呵呵,李嬤嬤,您這邏輯,我實在是不敢茍同?!鄙蚯辶лp笑一聲,環(huán)顧四周,緩緩說道,“這衣物,的確是我負責清洗的。但是,我敢肯定,我絕對沒有損壞它!”
“狡辯!你還在狡辯!”李嬤嬤氣得直跳腳,恨不得立刻沖上來撕爛沈清璃的嘴,她跺腳的聲音在浣衣局里格外響亮。
“我有沒有狡辯,大家心里清楚?!鄙蚯辶а凵褚粍C,語氣也變得凌厲起來,“既然李嬤嬤口口聲聲說是我損壞的,那我就請李嬤嬤,拿出證據來!”
“好!我就讓你死個明白!”李嬤嬤冷笑一聲,大手一揮,身后的宮女立刻抬上來一個箱子,那箱子在地上拖動的聲音“嘎吱嘎吱”作響。
“這里面,裝的都是浣衣局這幾天的賬本和記錄。上面清清楚楚地記錄著,這件衣物,是由沈清璃負責清洗的!”李嬤嬤得意洋洋地說道,仿佛勝券在握,她臉上那得意的笑容讓人覺得十分刺眼。
沈清璃看著那個箱子,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
“李嬤嬤,您確定,這箱子里的東西,都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我還能騙你不成!”李嬤嬤理直氣壯地說道,她說話時噴出的唾沫星子都濺到了旁邊的人身上。
“既然如此,那我就要請大家,仔細看看這箱子里的東西了。”沈清璃說著,從袖中拿出一張紙條,遞給身邊的蘇繡娘,那紙條在她手中微微抖動。
就在眾人疑惑不解的時候,蘇繡娘帶著幾個人,走了進來。
“各位,我們是奉沈清璃之命,前來揭穿李嬤嬤的陰謀的!”蘇繡娘清脆的聲音,在浣衣局里回蕩,像是一陣清脆的鈴聲。
“你們...你們想干什么!”李嬤嬤看到蘇繡娘等人,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像一張白紙。
“我們想干什么?當然是揭穿你們的真面目!”蘇繡娘冷笑一聲,從身后的人手中接過一個包裹,打開。
包裹里,赫然是一些賬本和記錄,與李嬤嬤拿出來的,一模一樣。
“大家仔細看看,這兩份賬本,有什么不同?”蘇繡娘拿起兩份賬本,遞給圍觀的宮女,那賬本在她手中發(fā)出“沙沙”的響聲。
宮女們仔細對比,很快就發(fā)現了問題。
“這...這字跡不一樣!”
“這印章也不一樣!”
“這...這根本就是兩份賬本!”
一時間,浣衣局里議論紛紛,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李嬤嬤身上,那嘈雜的議論聲像一群嗡嗡叫的蒼蠅。
“你...你們血口噴人!”李嬤嬤臉色漲紅,聲嘶力竭地辯解道,“這些都是假的!是她們偽造的!”
“是不是偽造的,一查便知。”沈清璃淡淡地說道,“我已經請了御史中丞之子林墨公子,前來調查此事。”
原來,沈清璃在得知李嬤嬤的陰謀后,就寫了一封信派人送給林墨公子,詳細說明了事情的經過,并請求他幫忙調查。
林墨公子向來正義,接到信后便答應了下來。
“什么!”李嬤嬤聽到“林墨”的名字,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癱坐在地上,她癱倒的聲音沉重而絕望。
林墨,那可是出了名的鐵面無私,眼里容不得半點沙子。
如果他來調查,那她就徹底完了!
就在這時,一個太監(jiān)尖銳的聲音,從浣衣局外傳來。
“皇上駕到!”
眾人聞言,立刻跪倒在地,大氣都不敢出,周圍安靜得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其實,蕭景琰是因為收到了眼線的密報,得知浣衣局可能有陷害之事發(fā)生,才決定前來查看。他覺得后宮之中,這種陷害之事不可小覷,便帶著侍衛(wèi)匆匆趕來。
蕭景琰一身明黃色龍袍,在陽光的照耀下,那龍袍閃爍著耀眼的光芒,他緩步走進浣衣局,腳步沉穩(wěn)而有力。他的目光,先是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眾人,最后,落在了站在人群中的沈清璃身上。
“發(fā)生了什么事?”蕭景琰的聲音,低沉而威嚴,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那聲音像是一陣悶雷在浣衣局里響起。
“回皇上,奴婢正在處理一件宮女損壞衣物的案件?!崩顙邒邞?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道,她的聲音顫抖得厲害。
“哦?是嗎?”蕭景琰挑了挑眉,語氣中帶著一絲玩味,“朕怎么聽說,這其中,還有一些其他的隱情呢?”
李嬤嬤聞言,臉色更加蒼白,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那汗珠順著她的臉頰滑落,滴在地上。
“皇上明察秋毫?!鄙蚯辶锨耙徊?,緩緩說道,“此事并非表面上那么簡單,而是有人故意陷害?!?/p>
說著,沈清璃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蕭景琰。
“好大的膽子!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玩弄陰謀詭計!”蕭景琰怒喝一聲,震得整個浣衣局都瑟瑟發(fā)抖,那聲音仿佛要把屋頂掀翻。
“李嬤嬤,你還有什么話說!”蕭景琰的目光,如刀一般,狠狠地刺向李嬤嬤。
李嬤嬤再也支撐不住,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疽粫r糊涂,才犯下如此大錯!求皇上開恩??!”
“一時糊涂?哼!”蕭景琰冷笑一聲,“來人,將李嬤嬤拖下去,杖責五十,以儆效尤!”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李嬤嬤的慘叫聲,響徹整個浣衣局,那聲音凄慘而絕望。
蕭景琰處理完李嬤嬤,轉過身,看向沈清璃,眼神中帶著一絲探究。
“你很好?!笔捑扮卣f道,“這件事,你處理得很不錯。”
沈清璃看著蕭景琰,心中涌起一股復雜的情緒。
“謝皇上夸獎?!鄙蚯辶⑽⑶飞?,語氣恭敬。
說完,蕭景琰轉身離去,留下沈清璃獨自站在原地。
隨著皇上的離去,浣衣局的眾人也漸漸散去,原本熱鬧嘈雜的浣衣局恢復了平靜。
“沈清璃,你到底是什么人?”蕭景琰的聲音,在她耳邊回蕩,帶著一絲揮之不去的疑惑。
沈清璃站在原地,心頭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微微發(fā)疼。
李嬤嬤的栽贓陷害就像小孩子過家家,漏洞百出,一眼就能看穿,這后宮,果然到處都是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
她輕撫著天機玉佩,冰涼的觸感讓她冷靜下來。
玉佩的能量波動讓她感到一絲不安,那波動就像一陣微弱的電流,從玉佩上傳到她的手上,這預示著更大的危機還在后面。
她想起蕭景琰臨走時那深邃的眼神,那句“朕記住你了”在她耳邊回蕩,像是承諾,又像是警告。她與蕭景琰之間,就像兩條相交線,注定要糾纏不清,卻又無法真正靠近。
“這宮里,怕是要變天了……”沈清璃喃喃自語,目光投向深邃的夜空,那里,一顆流星劃過,轉瞬即逝,如同她此刻的心情,迷茫而又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