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落日下荒草間,剛剛又添了幾座新墳。
云傲將那少婦和她同伴們的尸身安葬好以后,才轉(zhuǎn)身尋著黃衣人的蹤跡追去。
從少婦臨死前的話中,云傲已猜到他們必然知道司空無影的下落。
山谷中一片空地上,不久前有人在此搭建了幾排臨時小屋。
天黑的時候,眾黃衣人已紛紛走回到這里。
大多數(shù)黃衣人一回到這里,便走向了自己的住的地方,卻有一高一矮兩個人脫離了人群,走到了最中間的那排小屋的樓上。
緊跟在他們之后,云傲已出現(xiàn)。
他忽然飄身上了中間那排小屋屋頂。再俯下身聽著每間房里的動靜。
終于,他一間房上停住。然后他蹲下身,用手輕輕撿起幾張瓦。就這樣他就看到了房里的一切。
只見一張朱漆大桌上燃放著七八盞油燈,那些燈把屋里的每個角落都照得亮堂堂的。
一位赤著上身的莽型大漢,正高坐在一張大椅子上,看著眼前一高一矮兩個黃衣人。在他身旁擺放著一把又寬又闊的金背大刀。
莽型大漢正聽那兩個黃衣人說著話,他忽然用力一拍椅欄,雷鳴般的吼道:“什么?你們居然會不清楚那娘們道底死了還是沒死?”
兩個黃衣人同時打了一個寒戰(zhàn)。然后高個子黃衣人才吱唔道:“她本來已差不多死了,咱兄弟們追上她以后,本來還想再補(bǔ)上幾刀,......可就那時,也不知從哪里殺出來一個野小子,將她救走了?!?/p>
莽型大漢大怒道:“他媽的,你們這么多人居然還拿不住一個野小子,居然還有臉回來見我?老子金刀堂的臉?biāo)闶亲屇銈兘o丟盡了。......胡龍呢?——叫他來見我”。
沒等高個子黃衣人說話,矮個子黃衣人已搶先道:“稟堂主,我們頭兒已被那小子殺了?!?/p>
莽型大漢動容道:“什么?胡龍死了?怎么死的?”
高個子黃衣人一怔,結(jié)巴道:“請恕......恕屬下們眼笨,沒......沒看清楚?!?/p>
莽型大漢勃然大怒道:“什么叫沒看清楚?怎么會看不清楚?”
矮個子黃衣人嘆氣道:“也不知那小子究竟是人還是鬼,他怎么可能有那么快的身手?——當(dāng)時屬下們只見到我們頭兒沖向了他,接著便有幾道青光閃過,然后我們頭兒他就坐到地上不會動了,再然后那小子就沒了影蹤,到后來我們趕過去時才現(xiàn)我們頭兒他已經(jīng)死在那小子手上”。
“什么?你們說的可是真的?”不等他們說完,莽型大漢的臉上早已變了顏色。
高個子黃衣人急忙道:“是啊,那小子實在太可怕,就連我們那么多人都不是他的對手。......”
莽型大漢忽又道:“你們有沒有從他武功招術(shù)上,看出他來自何門何派?”
矮個子黃衣人想了想才道:“看不出來。只知道他不僅出手極快,而且力道也極猛。——他輕輕的一拳就能將咱兄弟中那些人打飛好幾丈遠(yuǎn),李老三就是被他一拳穿了胸口......”。
“什么?!”莽型大漢臉上再次變色。語聲一頓,他又道:“那小子究竟長得是何模樣?他有沒有留下姓名?”
高個子黃衣人道:“姓名他倒是沒留。不過,我留意到了他手上拿的那把劍......”。
莽型大漢忙道:“他的劍有什么特別?”
高個子黃衣人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了,我看到他手上拿的那把劍很像是我家公子那把‘孤月’劍”。
莽型大漢突然問道:“公子的劍又怎會在他手上?”
高個子黃衣人道:“這個......屬下就不知道了?!?/p>
莽型大漢又問:“那你們知不知道那小子來風(fēng)波谷所為何事?”
矮個子黃衣人忙道:“他好像也是為了找人而來,而且那娘們死的時候,已經(jīng)把她知道告訴了他......”。
“什么?!”莽型大漢怒道:“那件事已經(jīng)被他知道了?”
矮個子黃衣人顫抖道:“好像是的。......屬下也不敢斷定!——因為那娘們告訴他那件事的時候,話只說到一半就沒氣了......”。
“混蛋!這件事絕不能傳出去,你們知道嗎?”
兩個黃衣人齊聲道:“屬下知道。”話落頭上汗如雨下。
幸好莽型大漢并沒有要責(zé)罰他們的意思,二人這才松了一口氣。
莽型大漢突然對他們招招手道:“你們過來......”。
二人急忙附耳上前。
莽型大漢對他們交待了一些事后,二人便領(lǐng)命下去了。
看到他們走出去以后,莽型大漢頓時長長的伸了一個懶腰,然后他拿起放在手邊的刀看了看。......突然間,他猛低下頭,一口氣吹滅了桌上的所有油燈。
屋里頓時變得一片漆黑。緊接著“嘩啦啦…”一陣響,響聲中莽型大漢整個人已穿破屋頂,直飛而出。
等他爬上屋頂時,卻只看見一條人影飄然遠(yuǎn)去。
莽型大漢大喝道:“朋友,別急著走??!......”
喝聲中一道銀光忽然脫手飛出。
哪知,就在這時那條人影卻忽然不見了。
再一看時,銀光正倒飛回來,而且來勢比去時還快。
又是“嘩啦啦…”一陣響,響聲中,莽型大漢已急忙退回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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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傲在距離小屋不遠(yuǎn)的樹林中落下。
他在等著那兩個黃衣人出現(xiàn)。
——他知道他們一定會出現(xiàn)。
回想起剛才的事,他還直想發(fā)笑,那兩個黃衣人幾乎把他吹上了天。
其實云傲能有今天這樣的身手,也并非偶然。在他很小的時候,他母親就給了他一本他父親留下的武功劍譜,讓他不間斷的去練?!諒?fù)一日,年復(fù)一年,到今天他才算是略有所成。
過了一會兒,果然看見那一高一矮兩個黃衣人騎著兩匹馬從營地里出來。
他們一走出營地便尋著大路,打馬揚長而去。
云傲猜想他們必是趕去向某人報信,于是他展動身形,悄悄地跟了上去。幸好夜色下那兩人行得也不是很快,所以云傲總算能跟得上。
快天亮的時候,便瞧見一大隊人,護(hù)送著一輛馬車,在前面走著。
兩個黃衣人立刻向著那隊人馬行了過去。
云傲正想跟得近些,聽聽他們說些什么。忽聽頭上傳來一陣迅急的風(fēng)聲。
抬頭一看,一位手持長劍,衣袂飄飄的白衣女子正急速的奔向那邊。
從那輕巧纖細(xì)的身影上,云傲已認(rèn)出,來人正是那傲氣十足的“飄雪劍——白紗女”。
不用說,這一下云傲的興致更濃了。
白紗女在車前停下,阻止了車馬前行。
立刻便有一群藍(lán)衣人圍向她,吼道:“什么人?居然敢攔無爭山莊大爺們的道?”
白紗女指著馬車道:“告訴我,車?yán)镒裁慈耍俊?/p>
眾藍(lán)衣人大怒道:“告訴你?你以為你是誰???”
白紗女忽然向著馬車走過去道:“本姑娘不想跟你們廢話,不想死的快滾開!”
“呵呵,好狂的女子!看來不叫你嘗嘗厲害,你還不知道死字怎么寫......”。眾藍(lán)衣人說著便一擁而上。
白紗女忽然拔劍在手。一陣迅急的劍聲過后,沖向她的那些藍(lán)衣人突然間全都躺在了地上。
這時,藍(lán)衣人群中忽然走出一位生著兩撇八字胡,有一道刀疤從左邊額角一直拉到右下巴的人。他看著白紗女道:“姑娘可是想知道馬車?yán)镒l?”。
白紗女持劍上前道:“滾開!我自己會看!”說完她已伸出手,去拉馬車車門。
“站??!”刀疤漢子忽然沉聲奸笑道:“老實說,這車?yán)镒娜丝刹皇枪媚镫S便就能見到的。姑娘若一定要見,你可就得小心了......”。
白紗女道:“小心什么?”
“小心......”。刀疤漢子冷笑而不答。
白紗女冷哼一聲又要動手。
刀疤漢子忽然瞧了瞧他的裝束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姑娘一定就是最近在江湖中聲名鵲起的飄雪劍的主人白紗女——白姑娘吧?”。
白紗女傲然道:“算你還有點眼力!”
“好!......很好!”刀疤漢子笑了笑,忽然扭頭朝眾人使個眼色,眾人立刻散開,擺開陣勢將白紗女團(tuán)團(tuán)圍住。然后他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線,一步步的靠近白紗女道:“姑娘的美貌,在下早有聽聞。只可惜沒人親眼見過,所以在下今日倒要瞧瞧......”。
云傲從身后看著白紗女,雖看不到她的臉,但從她握劍的姿勢來看,她此時的目光一定兇得可以殺人。
刀疤漢子仍一步步的走近她,白紗女的劍越握越緊,卻遲遲未出手。她冷冷道:“你想干什么?”
刀疤漢子嘿嘿一笑道:“我先摘下你的面紗,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人如其名。......假如真是那樣的話,那么我就娶你做老婆......”。
后面這幾個一出口,他的人已撲了上去,伸手便要揭白紗女面上的白紗。
白紗女突然道:“只怕你再也沒機(jī)會看了?!痹捖曋?,劍已猛刺出去。
一道銀光直射向刀疤漢子。
刀疤漢子的身子突然被定住,雙手自然的擋在了臉上。
白紗女收回長劍,在胸前一繞,又突然出手,一口氣的刺出十余劍?!鞘鄤瓷先缀跏峭粫r間刺出的。
那群圍在她身邊的藍(lán)衣人們立刻被她逼得連連后退。
刀疤漢子忽然慘呼出聲,眾人急忙向他望去。
只見他已跪倒在地上,身子不停的顫抖。他的手捂住的地方,鮮血正一滴滴的從指縫間溢出。
眾藍(lán)衣人急忙圍到他身旁,一個個失聲問道:“鬼頭疤,你怎么樣了?”
又是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叫聲中刀疤漢子緩緩地將手從臉上移開。
眾藍(lán)衣人立刻驚呆了。因為他們看見刀疤漢子的左眼已變成了一個血窟窿,在他右眼眼眶中還剩下一顆破碎的眼球。
——白紗女只用了一劍,便將鬼頭疤的一雙眼睛全刺瞎了,這是何等高超的劍術(shù)?
藍(lán)衣漢子們無一不被她這一手,嚇破了膽。
白紗女又在這時一整身形,嬌喝道:“輪到你們了?!苯又种袆ν蝗换鲆黄?,迅速的涌向眾人。寒光映入眾人眼中,眾人似乎已被它凍住。
云傲知道他們根本擋不住白紗女的劍,他也不想讓她在此大開殺戒。所以正準(zhǔn)備上前阻止她,卻忽然聽到一陣雙劍相擊的聲音,響聲過后,白紗女一聲輕呼,后退了幾步。
一位身穿天藍(lán)色長衫,年約三十上下,相貌不凡的中年漢子,手持一柄長劍,立在場中。
他手上的長劍散發(fā)著森森寒意,他的人卻顯得很和氣。
藍(lán)衣漢子們一見此人,忙跪地行禮道:“屬下等見過鐘堂主!”
中年漢子一揮手道:“你們退下?!?/p>
藍(lán)衣漢子們一聽此話,趕忙扶著受傷的鬼頭疤退得遠(yuǎn)遠(yuǎn)的。
白紗女看著中年漢子道:“閣下就是無爭山莊手下八大堂中神劍堂堂主‘滴血不漏’——鐘勁松?”
中年漢子微微笑道:“姑娘好眼力,在下確是鐘勁松?!?/p>
白紗女又道:“聽說你掌中一口劍,在殺人時能做到滴血不漏?——所以你也就成了秦宇川手下,最年輕的一位堂主”。
中年漢子道:“那些事全是江湖中的朋友抬舉在下,姑娘不可當(dāng)真。”
白紗女一笑,又道:“鐘堂主可認(rèn)識在下?”
鐘勁松道:“江湖中大大有名的飄雪劍——白紗女,在下多少總該聽說過。就算在下耳朵不怎么靈,眼睛總還可以,也該從姑娘這身裝束上認(rèn)出姑娘。”
白紗女又一笑道:“你倒是挺會說話的”。
鐘勁松道:“讓姑娘見笑了”。
話落,他又道:“只是在下不明白,好端端的,姑娘為何要來此地攔我車馬,傷我屬下?”
白紗女不答反問道:“你真的不明白?”
鐘勁松不假思索道:“不明白!”
白紗女道:“那好,我問你,你這馬車?yán)锞烤棺裁慈???/p>
鐘勁松急忙笑道:“依姑娘看,他會是什么人?”
白紗女怒道:“你少裝算。我要是不知道車?yán)锏娜耸钦l,恐怕我也不會來了。”
鐘勁松故作驚訝道:“那就請姑娘說說看,他道底是誰?”。
白紗女急道:“鐘勁松,你敢說你車?yán)镒娜瞬皇墙腥巳硕家业乃究諢o影嗎?”
鐘勁松忽然大笑道:“原來姑娘要找司空無影?。靠墒枪媚飸?yīng)該去風(fēng)波谷找他才對啊,誰都知道司空無影是在那里失蹤的......”。
白紗女道:“這么說來,鐘堂主是不肯承認(rèn)這車?yán)镒娜司褪撬究諢o影本人?”
鐘勁松道:“不是在下不肯承認(rèn),只因這車?yán)锼?,真的不是姑娘要找的那個人?!?/p>
白紗女道:“若真不是,就請鐘堂主何不打開車門讓我看看,——看完以后,我自當(dāng)離去。”
鐘勁松道:“姑娘有所不知,這車?yán)铿F(xiàn)在所坐之人,是敝莊一位很重要的客人。這兩天他身體又正有不適,所以姑娘不便打擾!”
白紗女嬌怒道:“一派胡言。......鬼才會相信你那些話”。
鐘勁松道:“姑娘若還不信,那在下也沒辦法。......就請姑娘讓開道,在下等,還要急著趕路”。說完舉步便走。
鐘勁松越是不肯讓白紗女見車中之人,白紗女越是確信車?yán)锏娜耸撬究諢o影無疑。她忽然大喝一聲道:“鐘堂主,別急著走!......”喝聲中已舞著劍撲了上去。
鐘勁松猛回過身,兩把劍“嗆!”的碰在了一起,接著絞成一團(tuán)。
只見雙方身形急轉(zhuǎn),雙劍碰擊之聲連綿不斷,旁人看得心驚膽戰(zhàn),也不知他們之中誰會贏?
白紗女心靈手巧,所用劍招飄忽不定,讓人防不勝防。
鐘勁松沉著冷靜,顯然是用劍的老手,所以他都每次都毫不費力的將白紗女那來勢洶洶的劍招擋了回去。
數(shù)招后,云傲已看出,在用劍之上,鐘勁松的確比白紗女更勝一籌。若是他再多加一分力反攻,那么白紗女立刻便會招架不住。
所以云傲此時全神貫注的觀望著他們交手,他準(zhǔn)備隨時出手報恩。
但他的顧慮可說是多余的,因為鐘勁松始終也不肯多加那一分力。
又過了數(shù)招,白紗女對久戰(zhàn)不勝而心生怒火,因此她展動身形,更加賣力地刺出了一劍。
鐘勁松直等到那一劍已離自己胸口僅尺余時,才將手中長劍向上一撩。
誰知,白紗女的劍突然停住,由向前刺改為向上提,接著她側(cè)身前欺,劍鋒平削向鐘勁松的咽喉。
她那一手變招變得不僅快,而且有些讓人無法預(yù)料??磥硭懊娴恼行g(shù)全是裝出來的,只有這一手,才是真功夫!
鐘勁松長劍迎了個空,面對那一劍,他依然鎮(zhèn)定自若。
單憑那份定力,他已不愧為一流高手。
——只見他霍然轉(zhuǎn)過半個身,劍尖在離他喉頭僅一寸的地方劃過。
就在他轉(zhuǎn)身之際,他手中劍已升起,接著削向白紗女握劍之手。
驟變之下,白紗女連驚呼都不及出口,便已棄劍急退。
云傲已閃電般的飛過去。他手中劍已迎上鐘勁松的劍。
鐘勁松忽然急退數(shù)步,手中劍已被震得脫手直飛上半空。他忙睜大眼睛,看著云傲。
白紗女驚魂未定,對云傲出手救她,更是表現(xiàn)的異常吃驚。
正在這時,一陣風(fēng)卷過,一條人影沖天而起,接住了從空中墮落下來的劍,然后穩(wěn)穩(wěn)的落在云傲身前,對云傲拱手道:“任兄,真巧!剛分別,又見面了!”
云傲這才看清,原來是秦劍峰。他忙拱手道:“好啊秦兄,又見面了。”
鐘勁松一臉疑惑的走過來,低頭問道:“公子,這位是?......”
秦劍峰轉(zhuǎn)過身,將劍交到他手上道:“這位是我朋友,任云傲——任公子!”
鐘勁松急忙笑道:“原來是公子的朋友,失敬!失敬!”
云傲一笑道:“不敢當(dāng)?!?/p>
鐘勁松道:“以任公子的身手,在江湖中絕不可能默默無名,卻未何在下以前從未聽過公子大名呢?”他說話時,臉上不停的堆著笑,眼睛里卻幾乎已要噴出火來。
云傲謙笑道:“在下初入江湖,又很少在江湖中走動,鐘堂主自然不會聽說?!?/p>
鐘勁松“哦”了一聲,面上卻顯得很驚訝。
云傲看了看白紗女,忽然問道:“你還好嗎?”
白紗女點點頭,忽然看看秦劍峰又看看云傲,道:“怎么,你們認(rèn)識?”
云傲笑道:“好像認(rèn)識”。
白紗女又看著秦劍峰道:“你就是秦劍峰吧?”
秦劍峰道:“是!”
白紗女道:“那好,你現(xiàn)在告訴我,馬車?yán)镒裁慈耍俊?/p>
“這個......”,秦劍峰猶豫著看了看云傲。
云傲忽然道:“秦兄,說實話,我也很想知道馬車?yán)镒l?”
“呵呵!”秦劍峰笑了笑,道:“既然如此,你們自己看吧!”
“好!”好不容易得到無爭山莊少主人的同意,白紗女急忙伸手拉開了馬車車門。
車門打開的時候,云傲忽然怔住了。
秦劍峰道:“是鶯鶯在里面,任兄去看看她吧。......自從與你分開后,她一直都病著......”。
云傲的心忽又緊緊的痛在一起。他看著秦劍峰道:“還是不用了。......我相信秦兄會照顧好她的”。
“任兄......”。秦劍峰欲言又止。
“秦兄,在下先行一步!”云傲說完就走了。
他走過去的時候,也看到了那一高一矮兩個黃衣人?!吹剿麄兡樕险龓е环N得意的笑容。
白紗女還癡癡的看著馬車?yán)锏亩⊙帔L。
秦劍峰輕輕喚道:“姑娘......”。
白紗女轉(zhuǎn)過頭道:“她和他認(rèn)識,對嗎?”
秦劍峰道:“嗯,他們的關(guān)系很好!......”
“哦......”,白紗女應(yīng)了一聲,眉目間流露出一種傷感。
秦劍峰道:“姑娘和任兄的關(guān)系應(yīng)該也很好吧?”
白紗女紅著臉道:“說起來,我連他叫什么名字還不知道......”。
秦劍峰笑了笑道:“哦!是嗎?......”。
白紗女忽然道:“好了,既然我要找的人不在這里,那么我也該走了,得罪之處,還望海涵!”。
秦劍峰笑道:“姑娘請便!”
“嗯!”白紗女說著已飛了出去。
秦劍峰瞧著她的背影,喃喃道:“嗯,是挺傲的!”
鐘勁松忽然道:“公子請快啟程吧,屬下還有一件大事等著要和莊主商議”。
秦劍峰點頭道:“走吧!”
話落,一行人急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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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袂破風(fēng)響動,白紗迎風(fēng)輕舞。白紗女像一陣風(fēng)似的從半空中飄飛而過。
她飛得這么急,莫非是在追趕云傲?
在她剛剛飛過的草叢中,忽然站起來一個人?!瓉硎窃瓢痢?/p>
白紗女將美似春蔥的玉指含在口中,一雙明亮的眸子靈活的轉(zhuǎn)動著,她掃視了一下四周,忽然飄落到地上,接著她垂下頭,臉上流露出一種傷心失望之色。
“你在找誰?”云傲忽然出現(xiàn)在她面前說。
“我......我誰也不找”白紗女一扭身子說。
“哦,是嗎?......我還以為你在找人”。
“沒......沒有”。
“既然沒有,那我先告辭了”。云傲說著就要走。
“喂,等等......”。
云傲停下道:“姑娘還有事?”
白紗女突然道:“你是不是也在找司空無影?”
云傲道:“是。”
白紗女道:“那好,我知道他在哪里,我?guī)闳?.....”。
“你知道?”
白紗女道:“對,我知道!”
云傲笑著道:“你既然知道,那剛才你還?......”
“你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嗎?”
“你說吧,我聽著......”。
白紗女笑笑道:“最近有很多人在找司空無影,但是只有無爭山莊找到了他。不過到目前為止,知道這個消息的人并不多?!驗樗麄儾幌胱屓酥浪麄円呀?jīng)找到司空無影。......為了不引起別人注意,無爭山莊的人現(xiàn)在還在山上安營扎寨,表面上假裝繼續(xù)尋找司空無影,然而背地里他們正悄悄的把司空無影帶走......”。
云傲道:“這么機(jī)密的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
白紗女得意道:“我當(dāng)然有我的方法啊......這個你不用問了”。
云傲道:“那好,你繼續(xù)說......”。
白紗女接道:“當(dāng)我知道他們要把人帶走的時候,我就暗中跟上了他們??墒潜M管我行動很小心,終究還是被他們發(fā)現(xiàn)了,然后他們就趁我不注意的時候,使了一招‘掉車計’......哼哼!他們以為那樣就能瞞得過我,卻不知我為了不打草驚蛇,才假裝跟著被他們掉換后的那輛車。......嘻嘻,你說我是不是很聰明?”
云傲點頭道:“你的確很聰明。......只是,你既然到了這邊,那么你又怎么知道他們把司空無影帶去哪里了?”
“你可真笨啊,我如果不知道這些事的話,那么現(xiàn)在我又怎會站在你的面前,跟你炫耀說我知道?......”
“看來你真的知道?......”
白紗女道:“廢話啦!我當(dāng)然知道!......只是那地方很危險,不知你敢不敢去?”。
云傲道:“你肯帶我去?”
白紗女白了云傲一眼道:“更是廢話!......”
云傲道:“那好吧,你帶路!......”
白紗女忽然笑道:“走路多沒勁啊,我要坐車!......”。
云傲苦笑道:“坐車也行,但我先申明,我絕......不......做車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