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綠茵,讓車夫抄近路回去?!?/p>
“可是夫人,近路雖然快一些,但路面坑洼不平,實在太過顛簸,要不......”
“不必?!?/p>
溫瓷打斷了綠茵的話。
自從郡主因她而死后,汝南王痛失愛女,盛怒之下,對郡守府各種打壓。
父親和哥哥受了自己的牽連,溫瓷萬分自責(zé),因此對于他們的指責(zé)打罵,只能含淚忍下。
如今父母好不容易來了話,不管是居于什么原因,她都應(yīng)該盡快趕回去才是。
馬車很快駛?cè)胄÷罚宦奉嶔さ脺卮呻U些吐了出來。
緊趕慢趕到了郡守府,溫瓷還沒好好喘一口氣,母親身邊的丫鬟便直接帶她去了溫嫣兒所住的院子。
“哥哥,王府到咱們家,至少要兩炷香時間,你讓姐姐一炷香之內(nèi)趕回來,是不是有些強人所難了?”
溫瓷剛走到門口,便聽見屋內(nèi)溫嫣兒嬌滴滴的聲音傳了出來,她剛抬起的手,慢慢的落了下來,并無聲的后退一步,她也想聽聽兄長是怎么回答的。
“哼,有什么強人所難的?”
溫如言絲毫不覺得有什么:“汝南王府到咱們郡守府有一條近路,只要她不是故意拖延,一炷香的時間到咱們家,綽綽有余?!?/p>
溫嫣兒縮在溫如言的懷里,目光卻有意無意的看向門外,繼續(xù)小聲的說著。
“可......那條近路近是近,但道路崎嶇不平,姐姐她坐著馬車,只怕會受不少罪?!?/p>
“那也是她該受的罪,她害死郡主,害得父親在汝南王面前謹(jǐn)小慎微,害得我無法參加會試,連累我與父親無法升遷京都,一輩子只能待在這小小的江陵郡當(dāng)郡守郡丞,如今好不容易將她這個禍害嫁了出去,沒想到她竟仗著世子妃的身份如此欺辱你!”
溫如言越說越氣:“等她回來,我一定要好好的教訓(xùn)她,為你出一口氣!”
屋外,溫如言說的每一個字,都清晰的傳到溫瓷的耳中,她心痛到難以呼吸。
她是連累了家人,可她也是受害者啊!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落水,更沒想到郡主會下水救她!
這些年,她努力去迎合父母、兄長的一應(yīng)要求,以為這樣,他們就會慢慢原諒自己。
當(dāng)初溫如言陷入抄襲風(fēng)波,按律要刺字發(fā)配,是她四處托關(guān)系擺平,他雖無法參加會試,但到底還留了官身。
她本以為兄長會感激她,沒想到,在他心中,她仍是個禍害!
“好了,嫣兒不要哭了,等一會兒她來了,哥哥給你出氣?!?/p>
溫如言這番話總算是讓溫嫣兒破涕為笑,不再哭泣;而坐在一旁的溫母和溫父見她笑了起來,臉上也肉眼可見的露出笑容。
這一家四口,好不溫馨。
溫瓷心中酸澀,明明她才是他們的親女兒,親妹妹,可她總比不上溫嫣兒這個養(yǎng)女。
“呵!”
她忍不住苦笑出聲來。
屋內(nèi)的人聽到聲音,才發(fā)覺溫瓷早已站在門口多時。
溫父一拍桌子,目光中滿是厭惡:“逆女,還不滾進來!”
看看,這就是她的親生父親,對待她卻像對待仇人一般,哪還有半點父女之情?
強忍下心底的酸澀之意,溫瓷緊抿著嘴唇,緩步走進屋內(nèi),并沒有錯過溫嫣兒眼中明晃晃的幸災(zāi)樂禍。
一旁的溫如言看著她這幅模樣,便忍不住的來氣,破口大罵:“溫瓷!你還有臉回來?做出這種事,你是怎么有臉回來的?”
溫瓷知道他們這般動怒,一定又是溫嫣兒惡人先告狀,剛要自辯。
溫如言的斥責(zé),便不絕于耳:“你身為郡守府嫡女,汝南王府的世子妃,竟枉顧家風(fēng)禮法,在婆母壽宴上給嫣兒下藥,設(shè)計誣陷嫣兒勾*引世子!好在王妃娘娘她洞察真相,將嫣兒許給世子當(dāng)平妻?!?/p>
“可你呢?”
“你下藥敗壞了嫣兒的名譽還不算完,居然還在王府要死要活,逼得王妃不得不取消嫣兒和世子的婚約,最后,還讓人把嫣兒打成了這樣!”
“溫瓷!”溫如言一臉失望:“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惡毒了?”
“惡毒?”
從親哥哥口中聽到這兩個字,溫瓷萬分受挫,她忍不住反駁:“你說我惡毒?明明是溫嫣兒她——”
“啪!”
一記耳光,狠狠落下,將溫瓷還未來得及說出口的解釋,盡數(shù)堵了回去。
“你是不是又要說嫣兒污蔑你?”
溫父甩著發(fā)麻的手掌,指著床上,臉頰高高腫起的溫嫣兒,恨鐵不成鋼道:“證據(jù)就在眼前,你還拒不認(rèn)錯,你大哥說的沒錯,你不僅惡毒,還滿口謊言,更是心狠手辣,行為卑劣!”
溫瓷臉頰滾燙,強忍著眼淚在眼眶中打轉(zhuǎn)兒。
心狠手辣,品行卑劣。
父親竟這樣想她?
溫瓷心如刀割,目光忍不住投向坐在床邊摟著溫嫣兒,始終一言不發(fā)的母親。
迫切的希望母親能聽自己解釋。
可當(dāng)她與溫母對視,心底的希冀瞬間被對方眼中濃濃的失望,和一如往常的疏離,擊得粉碎!
溫瓷眸光暗了下去。
這些年,母親雖沒有像父親和兄長那樣對她動輒打罵,但卻將她漠視了個徹底,就如此刻一般。
胸腔酸澀滋生,溫瓷強忍不適,開口自辨:“我回府前,已經(jīng)讓人查到售賣春*藥的藥鋪,藥鋪掌柜此刻就在院外。”
溫瓷語氣一頓,目光極具壓迫性地掃了一眼溫嫣兒,才對溫父繼續(xù)道:“到底是誰買的藥, 父親一問便知!”
她并沒有錯過溫嫣兒臉上飛快閃過的慌亂。
這讓溫瓷欣喜不止,以為有藥鋪掌柜這個證人在,就能自證清白。
然而!
“嗚嗚嗚!”
溫嫣兒突然哭了起來。
“嫣兒在汝南王府失*身,實乃丑事,王府人多口雜,嫣兒一直忐忑萬分,萬幸事情沒有傳揚出去,否則若是污了咱們家的清譽,嫣兒寧可一死。”
“可是姐姐卻帶著人滿城去搜查誰買了春*藥,現(xiàn)在更是將賣藥的藥鋪掌柜帶進郡守府?!?/p>
“嗚嗚嗚,姐姐這不是告訴全天下,嫣兒已經(jīng)失*身了嗎?這讓嫣兒以后怎么活啊?”
溫嫣兒哭著哭著就要尋死膩活,眾人見狀,連忙手忙腳亂的去哄她。
溫父更是一改在溫瓷面前的嚴(yán)父形象,對溫嫣兒輕聲細(xì)語的哄著:“嫣兒乖,爹爹現(xiàn)在就讓人把那個藥鋪掌柜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