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然蹲在陽臺外，先是拿出對講機，后面有個按鈕。打開后，傳來沈修堯的聲音。
“喂？聽到嗎？”
沈修堯的聲音忽然通過喇叭傳出來，夏然被嚇一愣，說：“聽到。這是電視上的那種信號對講機嗎？”
“小然，你要摁著上面的按鈕說話，我這邊才能聽到。”
夏然摸索到那個按鈕，摁著小聲說：“喂？聽到嗎？”
“收到收到。Over。”
夏然聽到這樣的對話想笑，“修堯，這好像電影里的那個警察用的東西?！?/p>
“喜歡嗎？以后在家我們可以用這個溝通?！?/p>
“喜歡的?！?/p>
“那你多久會用這個聯(lián)系我嗎?！?/p>
“這個是在家的時候，摁著摁鈕說話你就會聽見對嗎？有距離要求嗎？”
“對。在這附近應該不會超出范圍。我也沒具體研究過。”
夏然手中還拿著另一件東西，“還有一個黑盒子。”
“送你的禮物，你可以拆開看看。”
夏然拿著回到琴房，把對講機放在鋼琴旁邊的書桌上，打開上面沈修堯急急忙忙綁起來的蝴蝶結。
是一個琥珀雕刻成的青綠色蝴蝶。
夏然倒吸一口涼氣，用指腹輕輕地溫柔地拂過蝴蝶的翅膀。
“修堯，好漂亮的蝴蝶啊。真的送給我嗎？”
“送給你的，希望你開心。”
夏然很喜歡，“我覺得這個禮物很貴重，媽媽說不要收人家過于貴重的禮物?？墒俏艺娴暮孟矚g啊?！?/p>
沈修堯的心情終于也跟著好轉一點，“收到開心嗎？”
“非常！開心的，我可以也送你一個禮物跟你換嗎？可能我的禮物不及你這個貴?！?/p>
“可以給我?guī)Ｄ虇?？每天早上給我?guī)Ｄ叹涂梢??！?/p>
“就這樣嗎？”
“嗯，我家沒有牛奶喝?！鄙蛐迗蛉隽藗€善意的謊言。
“好。”
夏然這一晚上做作業(yè)時不時眼神就要瞄一下這只蝴蝶，他真的好喜歡。
晚上十一點，夏然回房間，把對講機放在床頭上，體積不大，他的手可以輕輕握著。
他忍不住想問問沈修堯睡了沒有，于是他摁了按鈕，但是沒說話，十幾秒的時間里只有他的呼吸噴在對講機的收音口。然后悄咪松開按鈕。
沒一會兒，傳來沈修堯的聲音：“摁住不說話？”
夏然的表情就好像是突然收到驚喜，“我還以為你睡了呢？”
“沒有，準備了?！?/p>
“好，那晚安。”
“晚安，小然?！?/p>
自從有了對講機后，夏然的話變的比在學校更多，就連練琴的時候都要拿對講機呼一下沈修堯。
高二下冊。
這兩天期中考試，夏然的鋼琴考級考試也在這幾天。
夏然整個人顯得有點焦躁，沈修堯放在書桌上的對講機不斷的傳來他的對話。練完琴后，夏然又拿起對講機：“修堯。收到嗎？”
“收到。”
“我剛剛練習完《G大調奏鳴曲》，手要廢了?！?/p>
“你不是考7級嗎？怎么練G大調了？”
“D大調我練過了，想換G大調練一下?！?/p>
夏然說話的情緒不高，沈修堯透過窗戶看著他蹲在花叢里面。
“《練習曲》那些練了？”
“嗯嗯，練完了。都練啦?！毕娜粡亩字淖藙莞某杀P腿坐著。
沈修堯看著對面在花兒前的人發(fā)呆。他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有點喜歡夏然。是男女之間的喜歡。
“考完回來我?guī)湍銘c祝好嗎？”
“慶祝？”夏然下意識的搖搖頭，沈修堯看見他搖頭的動作，接著又聽到他說：“我不喜歡慶祝這些?！?/p>
每一次當陳曉姝說因為夏然得了什么獎要慶祝一下或者出去吃的時候，他們家永遠都會在吃飯的時候發(fā)生爭吵。漸漸的，夏然抗拒這些慶祝的儀式。也會跟陳曉姝說這并不是什么好值得慶祝的事情。
沈修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那我送你一份小禮物?！?/p>
“禮物？”夏然的眼睛在這一刻變的亮亮的。他轉頭去看上一次收到的蝴蝶。
起身走到桌子上看蝴蝶，“會很貴嗎？可以送便宜的嗎？”
他想要沈修堯送的禮物，但是他又害怕是自己償還能力以外的禮物。
他現(xiàn)在都還每天都給沈修堯帶牛奶，每周五天的牛奶都不重樣。
“不花錢的小禮物?！?/p>
夏然咧開嘴，“那我可以也拿一個小禮物跟你交換。就慶祝你期中考試年級第一?！?/p>
期中試結束之后，周六夏然去考鋼琴級數(shù)。
結束后，被一個男生攔住。
“你好，夏然。”
夏然禮貌的打招呼，“你好?！毕娜豢匆娝厍百N著牌子，是9號的考生。
“夏然，我叫郭宇凡?！?/p>
夏然張微笑著說：“很高興認識你，你考完了嗎？”
郭宇凡點點頭，“祝你有一個好成績，請問你有微信嗎？我想加一下你的微信，以后在彈琴上面我們可以交流一下?！?/p>
夏然搖搖頭。
“那你有手機號嗎？”
夏然又搖搖頭。
郭宇凡拿出本子把自己的電話號碼寫下來遞給夏然，“這是我的電話號碼和微信號，我關注到你很久啦。”
夏然點點頭伸手接過郭宇凡的紙，“我…我沒太記得你，不好意思?！?/p>
兩人溝通完之后，各自離開。
晚上回來到家，夏然換了鞋子，沖回去房間拉開床頭柜的抽屜找出對講機。
“修堯修堯修堯。”
沈修堯正在做作業(yè)，聽到對講機里的聲音：“念經呢？”
“我今天考級結束之后有一個人要加我的微信，可惜我沒有微信。他說他關注我很久了，一定是我因為我平時去上彈琴課的時候表現(xiàn)太優(yōu)異啦?！?/p>
沈修堯覺得不是，因為他知道男生也可以對男生有超出友誼之外的感情。
沈修堯問，“你知道同性戀嗎？”
夏然沒了解過這個詞，問了幾句但是沈修堯什么也沒有說。
他決定等會自己去查。
他走出房間，下樓看到陳曉姝在廚房忙著做飯，“媽媽，我要去書房用一下電腦?！?/p>
“好，注意用眼寶貝?！?/p>
“好的?！?/p>
夏然打開瀏覽器搜索：同性戀是什么？
一小時后，陳曉姝做好飯，在樓下喊夏然吃飯。他匆忙關掉頁面，然后把電腦關機才下樓。
整個吃晚飯過程他都心不在焉。
陳曉姝好幾次都是叫了他兩聲，他才回過神來繼續(xù)吃碗里的米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