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緊急剎車聲在清晨空蕩的街道響起,本在后座專注地翻閱著報紙的厲云霆,也猝不及防一陣前傾。
然而,他僅是淡淡問了一句:"怎么回事?"
秘書齊森驚魂未定,顫聲道:"厲先生,好像...撞到人了..."
"下車看看。"就算是驚天動地的大事到了厲云霆這里,都掀不起任何波瀾。
齊森這才回過神來,著急忙慌地下車了解情況。
被撞的是一位樣貌青澀的少年,幸好剎車及時,他看起來只是微微擦傷,還可以自己扶著單車從地上起來。
然而,當(dāng)這個看起來有些單薄的身影撞入?yún)栐砌壑械臅r候,即使沒有看到全臉,也讓任何時候都方寸不亂的厲云霆,收緊微微發(fā)顫的指節(jié),左肩下方的那個位置,驟然快了半拍。
他強逞著情緒也下了車,臉上露出半分嘲諷之意:"怎么?不跟著你那個富二代男友吃香喝辣,大熱天跑出來碰瓷?余、思、年!"
厲云霆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喊出余思年的名字。
有眼見的齊森見氣氛不對,趕緊挪步到邊上待著。
而剛經(jīng)歷了一場驚心動魄的"車禍"之后的余思年,在見到厲云霆之后,臉色更是難看。
他怔愣了半晌,右手捂著左臂關(guān)節(jié)處擦傷的血跡,顯然彷徨無措,吞吐道:"是我...是我自己不小心...不關(guān)你們的事..."
受了傷的是余思年,但他表露出毫無底氣的樣子,讓厲云霆心里有了主意,他嘴角越發(fā)上揚,玩味說道:"當(dāng)然不關(guān)我們的事,我沒看錯的話,剛剛,是你闖了紅燈。"
余思年心生虛意,把腦袋埋得更低,不知是有羞于自己違反交通規(guī)則,還是厲云霆的氣場實在過于強大。
"對,對不起。"余思年的聲音有些發(fā)顫,道歉顯得蒼白無力。
"一句對不起就想完事?"厲云霆邊說著,邊在他那輛勞斯萊斯的車頭前來回踱步,"我的車,需要送去做車檢,費用你來出。"
邊上看熱鬧的齊森,當(dāng)即倒抽了一口涼氣,他剛剛大致看了一下,車子沒有什么問題,而這輛車只是厲云霆眾多豪車中微不足道的一輛,怎么就較真起來了。
他再細(xì)細(xì)打量了一遍余思年,無論怎么看,都不像是出得起這次車檢費的主兒,心里暗暗替余思年感到倒霉。
余思年并不覺得驚訝,從他剛才與厲云霆重逢的第一時間起,他便清楚知道,厲云霆不會輕易放過他。
本來也是自己有錯在先,只好認(rèn)栽,問道:"多,多少錢?"
厲云霆從頭到尾都一副游刃有余的樣子,不急不慢回答道:"不用擔(dān)心,這車我就隨便檢檢,二三十萬吧,不過,我剛剛所遭受的精神損失賠償,我們有必要好好詳談..."
余思年光是聽到前面的二三十萬,便腦袋一片空白,張口想說的話全部咽進(jìn)肚子里,他明白了,說到底都不是錢的事,厲云霆有意讓他難堪而已。
厲云霆見他默不作聲,繼續(xù)露出咄咄逼人的氣勢,厲聲道:"怎么?你那富二代男友沒給夠你錢?拿不出?還記得當(dāng)年分手的時候你怎么跟我說的嗎?余思年!"
厲云霆的態(tài)度驟然變得嚴(yán)肅,氣溫似乎因他冷漠的氣場在極速下降,他仿佛想到了哪些不堪回首的記憶,表情變得可怖。
當(dāng)年余思年的一言一句,仍字字清晰,記憶中的那一天,他突然與厲云霆攤牌,說不想再跟他窩在不見天日幾十平米的出租屋過那種窮苦日子,他答應(yīng)了一個富二代的追求,去過上等人的生活。